是真的老了, 當你一天到晚嘴邊都掛著「果陣時」, 當你時不時都懷念著年輕時簡單的快樂, 當你中學的朋友接二連三的結婚生子, 當朋友的孩子都開始叫你auntie然後你改正他們叫姐姐...
前幾天聽到農夫的C君寫給他將來的孩子的歌, 我就很明顯地覺得自己不再年輕了。還是二十出頭的, 記得要好好珍惜和感受年輕。成長是不快樂的, 而當你發現時已經無法挽回年少的特權, 就是義無反顧地做任何事。變成大人的過程令每一個人都磨損, 那些尖銳的角都變得圓滑, 熱情減少因為害怕受傷。想想少年時心口有個勇就向前衝, 為的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原因, 但對於當時的年紀已經是驚天地的大事件。這就是我最懷念的自己, 曾經我是有動力去盲目的向前, 不顧身邊任何人或事的阻礙, 只要想要就二話不說走了。長大後, 要顧慮的事愈來愈多。先要像牛一樣的做工去解決bread & butter這些必須, 亦同時因為這一大堆生活上必然的鎖, 變得步步為營, 因為決定影響的很多時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那麼簡單了。
唸書時期, 總是朋友和吃喝玩樂比一切都來得重要。照片多是一大班朋友, 浩浩蕩蕩的。當大家都開始有自己的另一半和家庭後, 這樣的聚會幾乎是不可能的。朋友的三歲小孩要睡, 總不能像以往熬到通宵達旦。而很多時候人長大就會變得物質化, 兒時能夠讓自己開心個半天的小玩意已不再, 換來一大堆只有空殼的名牌和high tea fine dine。人和人之間多了很多無謂的比較, 總好像只有富貴才是好。錢是任何關係最壞的敵人, 而偏偏人愈大就是只看到dollar sign, 身邊很多朋友現在的擇友條件都要先看對方的家底和事業線。
愛情亦同樣, 大人的愛情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充滿著無聊的猜疑。最可怕的是以結婚為戀愛的大前題那類人，他們並不是真的在戀愛, 只是想綁著某一個人讓自己餘生不會太孤獨。年少的愛情從不會有這些, 就只有我愛你, 很愛很愛, 盲目又直接得很。很多成年人都迷失在自以為是的愛情當中, 為自己帶來沒必要的麻煩。亦有一些人因為老了, 害怕失去, 害怕要重新習慣適應另一個人, 死命抓緊不放手就以為自己很愛, 為愛情犧牲很多。成長的愛情是沒辦法回頭的, 沒有可能像以往那樣, 因為雙方都大了, 同時用著同一套謬論去面對愛情。我討厭現在很多男女無聊的追逐遊戲, 也討厭世上太多的誘惑讓愛不再堅定。
成長也有好處, 唯一的好處, 終於看懂家人的關心, 知道最後會為自己留守的就只有家。我很幸運有一個非常完滿的家, 父母從小到大都讓我為所欲為, 只是小時候自己沒看到罷了, 總是覺得爸媽老土哪裡會懂。現在我真的體會到了, 也很感激他們對我完全無私的愛。我知道無論發生任何事, 我都有家這個避風港, 他們都會笑著讓我回去。大了, 更知道時間是可貴的, 要好好珍惜跟家人一起的日子。
還是年輕的人啊, 記得要發狂地去感受生活。以後的感覺再不會那麼真實, 表情不再發自內心。成熟真的不好玩, 成熟的人, 都是外表堅強內心深處其實已經傷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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